《血色喜宴(上)》 小说介绍
《血色喜宴(上)》太好看了,其中主角形象气质这块被nan塑造的很成功,很有特点,读后脑海中画面一下就会出现,《血色喜宴(上)》第5章所讲的是:山中囚(中)1鹰嘴崖上的狂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朝着人横冲直撞地扑来,仿佛要把世间的一切都撞得粉碎。我......
《血色喜宴(上)》 第5章 在线试读
山中囚(中)
1
鹰嘴崖上的狂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朝着人横冲直撞地扑来,仿佛要把世间的一切都撞得粉碎。我哆嗦着搓了搓冻得青紫的手臂,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掩盖着悬崖边留下的痕迹。等做完了回头,正对上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她见我望着她,神色一收,冷硬如铁地转身离去。我摸了摸刚擦干净的脸,心知此时回去难免被人撞见,于是默默跟上她的脚步,朝着鹰嘴崖下方的溶洞走去。洞里烧着一堆小火,烟雾往外吹,呛得人眼眶发红,喉咙发痒,止不住地想咳嗽,我站在洞口捂着袖子极力忍住了。「拿去抹上。」她将一个小陶罐抛在桌案上,罐口溅出的泥膏散发着腥气。我走进去,迟疑了一瞬,拿起陶罐用手指挑了一小块泥膏往脸上抹。她在火堆旁边的小木凳上坐下,枯瘦的手指握着木杆,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篝火,火星溅起,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显得格外神秘莫测。「这玩意儿风一吹就见黄,抹一次能管三五天,比你的姜汁好用多了。」她的声音沙哑如裂帛,听起来却莫名让人感到安心。我在火堆旁边跪坐下来,火苗的温热拂过脸颊,我捏了捏手里的陶罐,掂掇着开口:「方才谢谢您助我。」「人是你杀的,痕迹是你自己清理的,我可什么都没做。」她冷冷回应。我看着跳跃的火苗,咬了咬牙关,问:「如何才能悄无声息地杀人?」「怎么?」她抬眼,脸上的疤也跟着她的表情扭了一扭,随即她冷笑一声:「难道你还杀上瘾了不成?」我垂下眼睛,握着陶罐不语。我不知如何回答她。我喜欢杀人吗?不,我不喜欢。若不是身处绝境,谁又想双手染血呢?这世道总是逼人变得癫狂,从不让人喘息,要想活着,便要从一场又一场的厮杀中取胜。我只是想让自己变强,在这乱世之中多活几天罢了。「万般杀人法,不过毒一支。」
她开口,语气疏离,依旧一副神色淡漠的样子。「教我。」「我不收徒。」「我想活着,帮我活着。」我朝她靠近,侧过头去注视着她的眼睛。洞里陷入死寂,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良久,一声沉重的叹息混着烟雾飘来:「你叫什么?」「樊天,这是阿娘给我取的名字……」我的声音突然哽住,「她叫我小天,您也这样称呼我吧。」「小天……呵呵。」她喃喃重复了几声,突然淡淡地说:「我要死了。」我震惊地看着她。她佝偻着身子垂在火光中,头发灰白,乱麻一般堆在她的脖子上。形容枯槁,皮肤皱如树皮,脸上布满狰狞的疤,深陷的眼窝里,透出的目光十分锐利。她看起来确实很老,可那双眼睛却不浑浊,跟将死之人扯不上半分关系。「我是个药人。」「瞧这副形容真以为我是婆婆了?呵,其实我也不过才活了三十载春秋而已。」「可惜我是个药人。」「我们北昭巫族的药人本来就活不长。」她的声音混着烟雾飘得很远。「我不是什么疯婆子,我有名字的,我叫图门,是我阿妈给我取的。」「在我们北昭,这是广阔、无限之意。」「我五岁便被选作药人,药人以身试毒,流的汗、吐的血,可杀人,也可救人。」
「二十岁那年,趁族中选拔新一批药人时,我偷偷跟着一个男人逃了出来,本想跟着他去南齐,可行至大成地界时,我在一个村庄里出手救治了一位难产的孕妇,用的剖腹取子之法。」「那孕妇最终没能保住性命,她的男人看是个女儿,妻子也死了,于是指着我大喊巫女。」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我被架上了柴堆,而那个曾说会护我一生的男人,却头也不回地跑了。」「我就站在柴堆上看着他们,觉得可笑极了,原来外面的世界也一样丑恶,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吃人罢了。」「我们巫族药人代代皆为女子,族中长老说女子天阴圣体,最适合入药,于是我阿婆做了药人,我阿妈做了药人,我也做了药人。」「我当然不相信那个男人是真的爱我,我只不过是想逃离原来的地狱罢了,我只是想做真正的图门,而不是像我阿婆和阿妈一样成为一个死在山洞里的药人。」「可我这样的异族人,注定不被接纳。」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药人以身为祭,我便让他们知道,得罪药人的下场。哈哈,那一夜,整个村子都成了人间炼狱。」「我杀了人,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就死了好多好多的人。」她捂住了双眼,从指缝间飘出的声音微微颤抖,听起来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此后,我毁掉了自己的容貌,就在大成四处漂泊,后来世道越来越乱,毒走经脉,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就流落到这屠人寨里为土匪治伤,换口饭吃。一晃,两年过去了。」「如今,毒入骨髓,我快要死了。」「我不收你为徒,但我可以教你用毒的法子。」「你想活着,那么我就助你在这世道上,活得长一点。」「也许你可以替我做一回图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