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父母后悔了》 小说介绍
作者唐弦歌的小说《偏心父母后悔了》被很多网友强烈推荐,作者用超凡脱俗的文笔写出了一个十分新颖的故事,《偏心父母后悔了》第2章内容简介:7“撞到人了!撞到人了!”校门口一片哗然。父亲的这一挥,把高雯雯挥出了人行道。这回,碰瓷的人,真的变成了高......
《偏心父母后悔了》 第2章 在线试读
7
“撞到人了!撞到人了!”
校门口一片哗然。
父亲的这一挥,把高雯雯挥出了人行道。
这回,碰瓷的人,真的变成了高雯雯。
可她运气不好,司机没刹住,她被撞倒后,围巾绞进轮胎,又被生生拖拽了十几米。
救护车到的时候,人已经陷入了昏迷。
父母失了魂般嚎叫:
“雯雯!雯雯!你别吓爸妈啊!快醒醒!”
我拾起地上的书包,拍了拍沾上的尘土,一抬眼,却对上了江时一复杂的眼神。
我默默背起书包,进了校门。
中午午休,我去找江时一。
练习册上是我提前规划好的补习计划,每一项都列得清清楚楚。
江时一却不看,他问起早上校门口的骚乱:
“被撞的是你妹妹?你还挺冷血,都这样了还上学?”
在外人看来,我的行为,的确称得上绝情。
可这跟补习有什么关系。
江时一冷冷看了我一眼,连声音都是冷的:
“奶奶看错你了,我不需要一个连亲人都不关心的人给我补课。”
事情有点棘手,但当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下了晚自习,我去了医院。
隔着窗户,我看见父母脸色憔悴,彷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病床上的高雯雯身上缠满了胶布,插着各种管子,正发出痛苦的呻吟。
听说手术整整做了五个小时,高雯雯才脱离了生命危险。
上一世,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
父母忙着跟保险公司扯皮,忙着跟江家交涉,忙着上电视卖惨。
没有人照顾我。
夜里护工下了班,我被渴醒,只能自己去拿水杯,结果没拿稳,手上被热水烫红了一大片。
如今高雯雯的床头,摆满了各种营养品和水果零食。
父母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高雯雯,满脸都是心疼和紧张。
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一见到我,父亲脖颈上的青筋抽了抽,他下意识举起手想打我。
可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和家属,他只能讪讪放下了手。
母亲眼皮都哭肿了,看我的目光充满了憎恨:
“你还有脸来医院?!雯雯受这么大罪,都是你害的!”
“你个丧门星,你害谁不好,偏偏害自己的亲妹妹!”
“怎么被车撞的不是你?怎么你不去死啊?!”
纵使前世今生都知道他们不爱我,但这一刻,心还是尖锐地疼了一下。
我心疼我自己。
心疼前世的自己,为了那虚无飘渺、不存在的父爱母爱,付出了所有。
我尽可能地孝顺他们,我想让他们知道,我不是什么灾星。
我也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可换来的是,他们给我悄悄下了安眠药,趁我昏迷伪造瓦斯泄露,要了我的命。
昏迷前,我听见父母在窃窃私语:
“万一她没死,我们怎么办?”
“怎么可能,我早就安排好了,上回煤气公司的人说管道老化要换新,我一直拖着没换,就为了今天。”
“再说了,她本来就是占了雯雯的好运,她活着一天,雯雯就没一天好日子过。”
“她死了,她现在所有的一切,就都是雯雯的了,你不高兴?”
“高兴,怎么不高兴……”
身死之前,我的心,已经死透了。
爱,无法强求。
这一世,这泼天的父爱母爱,依然是高雯雯专属。
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福分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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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怯生生开了口,一副被吓坏的样子:
“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妹妹。”
“我真的希望,被车撞倒的人是我,这样你们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病房里所有人早竖起耳朵听热闹,一听这话,更是齐齐看了过来。
高雯雯声音虚弱,可语气还是一贯的强势:
“我差点没命,都是她害的,她也该被车撞,我才甘心!爸,你找车撞死她!”
我顺势便跪了下去,扯住母亲的裤脚,哭得梨花带雨:
“爸、妈,我知道你们不会原谅我的,干脆我们断绝关系吧!”
“这样雯雯就不算我妹妹,以后都不会被我连累了。”
我还未成年,作为我的监护人,他们想拿捏控制我,易如反掌。
只有尽可能远离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可没想到,我十拿九稳的计划却遭遇了滑铁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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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脸颊的皮肉抖了抖,他竭力压下怒气,假惺惺拉起我,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你和雯雯,都是我的心头肉,你妈也只是气糊涂了,说气话而已。”
“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们怎么可能跟你断绝关系呢?”
我心念一动,余光一瞥,果然在角落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难怪父亲的举动如此反常。
却不知,这简直是天助我也。
我推开他的手,哭得撕心裂肺:
“可是你们明明一直跟我说,我是天生灾星,只会给雯雯带来不幸。”
“你今天本来想打的人是我,只不过失手碰到雯雯,她才不小心被车撞倒。”
“都怪我不好,我就该站着挨打,这样被车撞的就是我了,雯雯也不会出事。”
“都是我的错,爸、妈,你们还是打死我吧……”
一番戏演得热热闹闹,众人看我的眼神已带了怜惜,有热心的出来打圆场:
“瞧把孩子吓的,又哭又跪的,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
“做妹妹的也不懂事,怎么能说出撞死姐姐那种话啊!”
也有人替我抱不平:
“孩子不是说了吗,是她爸要打她的,结果不小心打到妹妹,这才出了车祸。”
“这关孩子什么事啊,看孩子这样,平时还指不定怎么欺负她呢。”
“都是自己的孩子,偏心成这样,活这么久我真是头一回见。”
母亲气得声音都变形了:
“她心黑着呢,她都是装的,你们别被她骗了……”
话还没说完,已被父亲严厉制止,他脸色阴沉,眼底暗流涌动。
这时,角落里的那位幽幽开了口:
“我今天早上刚好就站在他们旁边,看得一清二楚。”
“你们做父母的,居然倒打一耙,把责任都推给孩子,非说是孩子的错,还真够奇葩的。”
此话一出,等于坐实了他们的不慈。
因为这一位,是省城报社的主编,今天碰巧也来送孩子上学,受了惊吓也住院了。
上一世,也是她报道了那场事故。
后来父母靠着这篇文章到处卖惨,收到了许多热心捐款,全被他们挥霍一空。
这一世,父亲显然也认出了她。
他还想利用好父亲人设捞钱,只能放下了身段,给我道歉:
“灵灵,不是你的错,是爸爸的错。”
“雯雯生死未卜,爸爸也是急坏了,对不起……”
父亲的道歉看起来真心实意,只有我知道,那都是鳄鱼的眼泪。
高雯雯一喊痛,他转头就忙着伺候她去了。
出了医院,我找了个电话亭,掏出名片,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张主编吗?我愿意接受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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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打包好行李。
几件换洗衣服、几本书,连一个双肩包都装不满。
最后,我把外婆的遗照,小心翼翼地装了进去。
外婆吃了一辈子的苦,只有这么一张照片。
父母没给她寄过一分钱,可她一个小脚老太太还是把我拉扯大了。
我跟老师申请了住宿,接下来三年,我都会住在学校。
这一世,我不会让这些绊脚石,再有一丝得逞的机会!
张主编很给力,没两天,报道出炉了。
标题为“花季少女惨遭车祸,背后黑手竟是亲生父亲?”
她采访了交警、目击证人、肇事司机,甚至还有我多年的邻居。
不仅客观地报道了事故情况,还有这些年我遭受的偏心待遇。
肇事司机出于人道主义赔了一些钱,只够支付高雯雯的手术费。
术后,还有一大笔康复费用。
父母申诉了几次,均被驳回。
他们又跑到电视台哭惨,结果被观众骂得狗血淋头。
江时一也看了报道,他别扭着跟我道歉:
“你好好给我补课,我好好学,就当扯平了。”
我哑然失笑。
他的脑子是真好用,只需要略加点拨,就能立马领悟。
期末考很快就来了,这一回,我考了年级第十。
江老太太看着孙子的成绩单,笑开了花。
江时一考了年级第五十名,比之前提高了整整两百名。
我超额完成了任务。
三年时光转瞬即过,一眨眼,我以年级第一的成绩毕业,拿到了国外名校的录取通知书。
大学里,凭着上辈子的知识积累,我连续跳级,只花了五年就拿到了博士学位。
这八年,高家一家三口竟没来找过我的麻烦。
就好像,我完全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
我从邻居的电话里,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他们的情况。
听说高雯雯在医院里躺了整整大半年,才出了院。
出了院也不安分,学也不上了,闹着要当明星。
父母各种找钱找资源捧她,但几年过去了也不成气候。
后来,高雯雯在网上认识了个男人,爱得死去活来,天天找父母要钱。
父亲不知道从哪些旁门左道捞的钱,也很快就被高雯雯败光。
一家人的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可我心底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要知道上一世,他们过得越不好,就越想弄死我,取而代之。
这一世,他们不可能放弃利用我。
在江氏工作一年后,我凭借一项创新技术获得独家专利,公司特意给我发了一笔丰厚奖金。
我拿这笔钱买了房,可签署合同当天,售楼人员告诉我,
我的身份证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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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去趟派出所了解情况。
地下停车场里,我刚拿出钥匙,忽然被人捂住嘴,刺鼻药味袭来,眼前一黑,我昏死过去。
再睁眼,眼前竟是外婆家的地窖!
全身绵软无力,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高雯雯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眼神充满鄙视:
“报纸上还鼓吹你是什么青年科学家,依我看,是蠢到无边了。”
她扬了扬手上的身份证,一脸得意:
“高灵灵,哦,不对,以后我才是高灵灵。”
“这是我的新身份证,指纹都录了,改也改不了了。”
“爸没说错,猪呢,还是养肥了宰香。”
原来,这些年的不闻不问,只是为了坐收渔翁之利。
那项新专利,每年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够他们吃一辈子。
他们蛰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
父亲可谓机关算尽。
我直视高雯雯的眼睛,语气讽刺: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命享受我的东西!”
高雯雯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笑得前俯后仰:
“高灵灵,你忘了陈瞎子怎么说的吗,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犟嘴。”
“房子呢,我替你买了,工作,我替你辞了。”
她眯了眯眼睛,勾了勾唇,一脸志在必得:
“以后,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男人。”
正说着话,父母进来了。
多年未见,他们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死人。
“雯雯!赶紧收拾一下,把衣服换了,指甲剪了!江家那小子马上快到了!”
“别忘了装得像一点,你记住,你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免得他起疑心。”
江时一要来?我心里燃起希望。
高雯雯眨了眨眼,一脸坏笑,她掐住我的下巴,尖利的长指甲狠狠划过我的脸颊。
顿时血流如注,我疼得瑟缩了一下。
“当年我这脸,缝了七针,现在,我全都还给你!”
转头又朝父亲撒娇:
“爸,别担心,这些年,我的表演课不是白上的。”
我的手机、车钥匙、房卡,所有能证实我身份的东西,早就抢走。
母亲上来扒我身上的衣服,动作粗鲁,我疼得浑身冒汗,像条死鱼任人摆布。
扒到项链时,我死死按住,那是外婆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吊坠是一个椭圆形的怀表,打开是外婆的遗照。
高雯雯嫌恶地看了一眼,表示晦气不要。
她换好衣服,身量、脸庞,与我一模一样,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很难辨别。
地窖的门被掩上。
手脚、嘴巴都被缠了厚厚的胶布,黑暗里,我听见江时一紧张的声音:
“灵灵,你没事吧?”
眼里的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
连江时一也没察觉,那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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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他一向温润的嗓音掺了怒意,竟有几分尖锐:
“别以为你们是灵灵的父母,就可以趁她失忆捞好处。”
“以前你们是怎么对她的,你们自己清楚。我这就带她走!”
“以后有我在,绝不让她再受一点委屈。”
我能想象江时一维护我的样子。
十八岁生日那天,江时一跟我表白,我拒绝了。
这一世背负的恨意太重,我的心里,已经装不下其他东西了。
可他不放弃,一路追随着我到国外留学,又跟着我回了国。
我没日没夜泡在实验室,继续上辈子的科研项目,想要报答江老太太。
江时一从不抱怨,也从不给我任何压力。
他只是默默地等着我。
本来今天,我约了他吃饭,打算为专利庆功,也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我想说,好吧,咱们试试。
可惜,只一个瞬间,我的世界天翻地覆。
门外脚步声逐渐远去,门再度被打开,父亲的脸被白炽灯一照,阴森得瘆人。
他撕开我嘴上的胶布,看我的眼神晦暗不明。
我抬起头,问他:
“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父亲不置可否,他坐在我面前,慢悠悠点了一根烟。
烟雾袅袅,他的脸苍老了许多,只那一双阴贽的眼睛依旧:
“高灵灵,你也是重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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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顿时从天灵盖窜到了脚板底。
他是怎么知道的?
父亲缓缓吐出一口烟,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
“上一世,你嘴上说我们偏心,到底还是孝顺我们,要钱给钱,要力出力。”
“这一世,你对我们不闻不问,恨不得离我们越远越好。”
“想来想去,也就这个可能了。”
我开门见山,问他:
“所以,你打算再杀我一次?”
父亲摇了摇头,神情莫测:
“不,上辈子犯过的错,我又怎么可能犯第二次?”
在他口中,我终于知道上辈子我死后的事。
高雯雯这个大草包,根本不能胜任我在江氏的职位,屡次犯下大错后,被公司开除了。
我留下的遗产,没几年就被他们花了个精光。
由奢入俭难,走投无路之下,他们居然策划绑架了江老太太。
后果可想而知,他们的下半生,都在监狱里度过。
“以后,你就是雯雯的替身。”
“她活得好,你才能活下去,明白了吗?”
赤裸裸的威胁。
好消息是,他们暂时不会要我的命。
我摇了摇头,问父亲:
“你知道,从这里到省城,一趟绿皮火车的车票,是多少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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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无头无脑,父亲怔愣住了。
“五十块八毛五,一千八百公里,要坐一天一夜。”
我自顾自回答,心底死水般平静。
十岁那年,我受够了被同学说我没爹没娘,是个没人要的小杂种。
我打碎了小猪存钱罐,把攒了一年的六十块钱拿了出来。
我要去省城找父母。
拿着邻居给的地址,我瞒着外婆,一个人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一路问路,折腾了很久才找到。
到的时候是傍晚,我肚子饿得咕咕叫,盯着饭桌上的红烧肉流口水。
高雯雯又哭又闹,不许我住在家里。
父母连夜给我买了火车票,那口红烧肉,我到底没能吃上。
我问父亲:
“为什么,你们只爱高雯雯,不爱我?”
“我和她,不都是你们的孩子吗?”
“如果不爱我,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
与其说是质问,倒不如说是感慨。
我根本不需要听他们的任何狡辩。
曾经我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后来才知道,是他们不配。
我必须承认,这个世界,有时候,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父母只不过听了几句陈瞎子的话,就认定我会给他们带来不幸。
执念之重,就连重生,也一样放不下。
事实上,他们都是极度自私冷漠的人。
为了利益,他们什么都能舍弃。
高雯雯,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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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最后一个工作日,江氏企业第一笔年终奖入了账。
高雯雯却还没给高光和李红英转过一分钱。
父亲欠了上百万赌债,正等着这笔钱去填窟窿。
债主时不时上门,他们急得团团转。
父亲终于忍不了了,他给高雯雯打电话:
“雯雯,钱你什么时候转给爸爸啊?”
“什么?!花了?”
从母亲气急败坏的话语中,我知道这段时间高雯雯春风得意。
江时一陪她买奢侈品、去国外散心,活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她宽慰父母:
“江时一被我拿捏得死死的,你们耐心点,以后我成了江太太,还怕没钱花吗?!”
我头一回看见父亲对高雯雯发这么大的脾气。
两人在电话里吵得不可开交,高雯雯不耐烦了,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父母面面相觑。
他们还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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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父母已经连续几天联系不上高雯雯。
他们被高雯雯拉黑了。
看着他俩气得脸色铁青,我忍不住嗤笑:
“看来今晚这顿团圆饭,是吃不上了。”
这段时间频繁被催债,母亲已成了惊弓之鸟,她狠狠瞪了我一眼,转头埋怨丈夫:
“如果不是你去赌钱,我们能落得这个下场?”
“连雯雯都不理我们了,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啊?”
父亲闻言咬牙切齿反驳:
“都是你惯出来的!”
“是你宠出来的!”
母亲气得狠狠捶了高光一拳,父亲也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两人扭打在一起。
好一场狗咬狗!
我看够了戏,决定添油加醋:
“你们都错了。”
“她这只白眼狼,是跟你们一点点学的!”
“你们不知道吧,她跟我说以后大富大贵了,就要跟你们断绝关系。”
“毕竟有对赌徒父母,在江家是挺丢人现眼的。”
父亲蓦地停了动作,他朝我走来,面目狰狞。
当他的手扼住我的脖颈,情绪濒临失控时,我听见他说:
“我要杀了你!去死吧!”
等的就是这一句,我笑着提醒他:
“外面除了鞭炮声,你还听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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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
很快,门外有人敲门,一声比一声重。
不等母亲去开门,来人已经踹开了大门,又踹开了地窖门。
江时一焦急的脸出现在门口。
他将我身上的束缚一一解开,最后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
父母懵了,被随后赶来的警察死死压住。
他们不明白,这事计划周密,为什么会出了纰漏。
我活动了下发麻的手脚,在江时一的搀扶下,走到他们面前,提醒道:
“你看,你们的好女儿,在那呢!”
高雯雯被女警压了过来,她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父母。
父亲终于反应过来,他脸色惨白,不敢置信。
母亲开始哭嚎:
“雯雯,我们可是你爸爸妈妈啊,我们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高雯雯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被最爱的人背刺,这感觉怎么样?”
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绝望的呢?
父亲闻言暴怒,想挣扎起身,被警察压得不能动弹。
江时一挡在我面前,他死死盯着父亲的眼睛:
“你这辈子彻底完了!”
高雯雯突然哭了起来:
“你就这么爱她?这段时间你是不是都在骗我?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高灵灵?!”
江时一深深看了我一眼,他连个余光都不给,说出的话却彷佛凌迟了高雯雯数万遍: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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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里,面对我提供的所有证据,江时一难得发了脾气:
“这事这么危险,你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我自觉有愧,只好尝试笨拙地哄他:
“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我也不希望你有危险。”
江时一红了眼眶,下巴搁在我发顶,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会疯的。”
心底的阴霾,在这一刻被爱意驱散。
我紧紧抱住他,给出诚挚的保证:
“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其实,在他来之前,我已经利用远程报警系统,将各种证据和提前录制的视频,自动发送给警方了。
我不怕死,我满脑子想的最坏的结果,就是大不了同归于尽。
现在我后悔了。
我没必要为这些烂人赔上我的命。
我活得越好,他们就会越难受。
高家三口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提交的证据,足够他们定罪八百回了。
没有人知道,大学里的那五年,我偷偷辅修了计算机专业。
那台被高雯雯抢走的手机,被我提前植入了监听软件,实时传送监听内容到我的电脑。
外婆留给我的项链,遗照后面,是我提前装好的针孔摄像头。
它们记录了高家一家三口的一举一动。
伪造身份、蓄意囚禁、意图谋杀……
每一桩,都铁证如山。
从我回国的第一天起,我就在为这场复仇做准备。
一切,都在按我的计划走。
除了江时一这个意外。
他从第一秒就认出,那不是真的我。
他将计就计,把高雯雯带回家,悉心照顾。
又雇了私家侦探,二十四小时监控这座房子。
高雯雯被奢侈的生活冲昏了头脑,又沉溺在江时一伪装的温柔中无法自拔。
她以为,自己得到这一切,是理所当然。
直到江时一讹她,说找到了她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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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雯雯彻底慌了,她无法容忍刚到手的一切被夺走。
她想让父亲杀了我。
她给父亲打电话,可那时父母正扭打成一团,没接电话。
高雯雯气得跳脚,江时一佯装意外听到,当场质问高雯雯。
为了自保,情急之下,高雯雯竟主动把父母抖了出来。
母亲眼见大势已去,她跪着连磕几个响头,涕泪交加向我求情:
“灵灵,爸妈就是一时糊涂,我们只不过是吓唬你,从来没想着要伤害你!”
“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坐牢呢?”
“妈给你赔个不是,以后妈都会对你好的,妈保证……”
什么狗屁保证!什么狗屁亲人!
高雯雯还在垂死挣扎:
“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不是高灵灵!身份证上写得清清楚楚!你们全都是大傻子!傻子!”
我扬起手上的病历本:
“你是不是忘了?十一年前那场车祸,你被撞坏了一个肾,手术疤痕还在吧。”
“这些纪录,医院都有存档,当年那篇报道也写得清清楚楚。”
高雯雯脸色骤变,她紧紧揪住衣服下摆,一脸惊恐。
只有父亲,从警察进门开始,到现在一言不发。
我决定给他最后一记重击:
“这些年,门前那么多赌博的小卡片,全都是我孝敬你的。”
父亲登时瞪大了眼睛,他恨不得撕了我。
也是,这一世,他本来想戒了赌,给高雯雯改命。
不料,还是没能抵挡赌博的诱惑。
狗永远改不了吃屎。
上一世,父亲就是因为沉迷赌博,欠了一屁股债。
外婆过世,他们没钱不敢回老家,是我挨家挨户磕头借钱,终于凑了一口薄棺材。
也是因为欠债,他把主意打到我身上,结果引火烧身。
你瞧,重来一世,兜兜转转,他们的命运,依旧如此。
因为自古,人心难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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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一给我请了最厉害的律师,这桩案件推进得很快。
判决书下来的时候,我决定去一趟看守所。
高家一家三口面如死灰,形销骨立,看样子在里面的日子并不好过。
高雯雯看我的眼神全是愤怒和憎恨,到这个时候了,她依旧趾高气扬:
“高灵灵,你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啊?!”
“你只不过又一次次证明了,你就是个灾星的事实。”
“任何跟你沾边的人,都会变得不幸!”
我勾唇笑了笑,语气平静:
“其实,这些话,原封不动都该送给你,高雯雯。”
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我从背包里拿出外婆的遗照。
掀开镜框,一张老照片掉了出来。
那是我们出生当天,外婆特意找人拍来做纪念的。
照片上是两双小脚丫,其中一只脚丫上有颗红痣。
两双小脚丫的旁边,清清楚楚地写着各自的出生日期,精确到分。
照片上,脚上有红痣的,是我。
我比高雯雯,只晚出生了一分钟,我才是双胞胎里的妹妹。
当年,父母去找陈瞎子算命时,听到的是,姐姐是天生灾星,妹妹是天生锦鲤。
这么多年,他们都搞错了。
高雯雯才是那个灾星。
前世今生,高家三口都没好下场。
唯一的共同点,大概是他们都把高雯雯带在身边了。
父母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们面色颓败,万念俱灰。
高雯雯惊呆了,她崩溃大叫: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高灵灵,你又耍什么把戏?!”
“我才不是灾星!是你害的我,是你……”
父母颤巍巍伸出手,老泪纵横:
“我们错了,错了……”
迟来的忏悔,比草还贱。
我把照片收拾好放进背包,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走出看守所,一地灿烂春光。
江时一在等我。
他含着笑,朝我伸出走来。
我踏着细碎的光影,走向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