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佚名 著

3

我从口袋、鞋里，以及内裤兜里，翻出几个硬币凑了凑给医生：“医生，我太疼了。”

“求求你，给我片止痛药吧！”

医生摇头：“那是处方药，不能随便卖。”

她皱眉看着我的伤，拉着我要去检查：“你这伤太严重了，必须得检查后进行治疗！”

“我，我没钱！”

我猛地挣开她跑了出去。

拖着身体回到地下室，就看见林娇拄着拐杖，不耐烦地堵在门口。

见到我，就摊手要钱：“包钱还差三千零五，赶紧给我。”

“这死地方又冷又湿的，冻死我了。”

“我没钱。”

“没钱？！”

林娇瞬间瞪大眼睛，一拐杖把我打倒在地。

也不管冬夜零下十几度的天，年迈地她丢掉拐杖，身手矫健地冲上来，将我按在地上，撕我衣服。

仅剩的羞耻心让我死死捂住自己。

却被她又狠狠扇了两巴掌：“你个死赔钱货，还敢反抗？”

“我最近没打你，你上天了？”

她将我衣服、鞋子全扒了，但掏了半天也就掏出几个硬币。

林娇愤愤将钱塞进包里，又不解气地踹了我几脚：“穷死了！”

“就这两块钱，你也好意思？”

“你一个做女儿的，每个月就赚那三瓜两枣，连你妈都养不起。”

“真是废物，死了算了。”

本就断了的手臂顿时直接对折，痛的我哪怕赤身裸体躺在雪夜里，

也出了一身冷汗。

“钱钱钱，又是钱，你们要把我吸干了！”

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我怒吼道：

“从五岁起我就被逼着捡垃圾，打黑工养你们。”

“十八岁，你们为了二十万彩礼把我嫁给一个家-暴男。”

“我被打得遍体鳞伤，五个月的孩子生生被打掉，你们反而说是我不乖，让他打重点。”

“我被磋磨多年，终于在三十岁这年生下女儿。”

“可婆家嫌弃生得不是带把的，把我和女儿赶了回来。”

“我回家后，你们嫌弃我离婚丢脸，逼我带女儿出来住地下室。”

“我好不容易熬过来，把女儿拉扯到现在，你们却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让三十五岁的我又背八百万的贷。”

“为了还贷，我在工地一天干12小时，不敢吃不敢喝。”

“结果，你们还时不时要抢走我还贷的钱。”

“我被追债地撵地四处躲，抓到了就是一顿毒打。”

身上一阵刺痛，想起自己连药都买不起，

而罪魁祸首的林娇却躺在五星级酒店里的私人沙滩上，晒日光浴。

我红了眼：“我真的，要被你吸干了。”

但我的绝望和掏心掏肺，换来的只有尖锐的叫骂声：“我是你妈！”

“是我生了你，给了你这条命，这就是对你天大的恩赐！”

“我就是弄死你，也是应该的！”

尖锐刺耳的怒骂穿透耳膜，直直刺穿心脏，

心底破开一个大洞，

我轻呵一声嘲笑自己的愚蠢，浑身赤裸地躺在雪地里，

无声无息，

只余眼底的一片冷漠。

“就她！”

林娇带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去而复返，指着我道：“那个就是我女儿，只要十万！”

“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顾不上羞耻，我慌乱后退：“什么意思？”

林娇嫌弃皱眉：“蠢死了，我把你卖了啊！”

她又讨好地看向周围几个男人，道：“各位大哥，只要十万，这贱蹄子就是你们的，你们是要强奸还是拿来卖器官，都可以。”

“啊啊啊！”

我惊叫着拔腿就跑。

“跑了跑了，快追！”

林娇大叫，几个男人追了上来。

灼热的鼻息就在我身后，眼见就要抓住我，

我猛地冲进地下室，锁死门。

“妈妈，我怕……”

五岁的女儿抱着破旧的娃娃，眼底都是惊恐。

“宝宝乖，不怕。”

我捂着女儿的耳朵。

用背撑在门上。

几个男人对着门又撞又踹，“砰砰”的巨响吓得我浑身颤抖。

为了女儿，我却拼尽全力抵在门后。

门时不时被砸开一道缝隙，眼泪流进嘴里，咸湿辛辣。

我死死捂住女儿的耳朵。

直到半个小时后，他们才终于放弃。

我才发现，冷汗早已浸湿全身。

还没来得及安慰女儿，又是一阵猛烈的敲门声：“砰砰”。

吓得女儿疯狂大哭。

“李丑！”

是房东。

她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道：“你这都惹得什么人啊，吓死个人。”

“我跟你说，就今晚这情况，你要是再住，房租得涨一千啊！”

“就今晚。”

她下了最后通牒：“今晚你要是再补不上房租，赶紧带着你那个拖油瓶，麻溜给我滚蛋。”

我缩在角落，已经痛的半昏迷。

顾不上回复，不断拍着怀里怕得发抖的女儿的背，安慰她。

房东本来也没想听我回复，

只是通知我一声，丢下话就打着哈欠走了。

我喘了口气，拖着昏沉疲惫的身体爬起来。

今晚的房租和十天后的贷款，我只能寄希望于求经理再预支一次工资。

但等我哄睡女儿再赶到工地时，迎面就被老板劈头盖脸地一顿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