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好友去他安徽山区的老家迁坟。
可谁知从那天起,身边诡异的事情接踵而至。
汽车行驶在蜿蜒的盘山路,我全神贯注地握着方向盘。
一脚急刹。
方林被晃的朝前猛栽了一下。
他莫名其妙的看向我,而此刻我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说:
“好像……压到什么东西了……”
“不可能……”
他话音未落,我就已经慌慌张张地开门跳下了车,径直走向车后。
方林打开车窗朝我喊:“上车吧,别疑神疑鬼的,我啥也没看见啊。”
见我半天没有回音,他也好奇地下车走了过来。
他刚要催促盯着地面发呆的我,
却也被地面上的那东西给彻底震惊。
一只褐色的狐狸尸体,
僵直地躺在车胎后,看上去已经死去多时。
我们对视一眼,默契地什么话都没说。
再次上路后,车速明显放慢许多,方林坐在副驾一眼不敢眨地盯着道路。
傍晚时分,车子驶出了公路,
又经过1个多小时的颠簸土路后,终于看到了夕阳下远处的的几缕炊烟。
车刚开到村口,
就看见两个身着朴素,农民打扮的中年男人在朝我们招手。
“你们好。”方林降下车窗朝他们打招呼。
“你们是从省城来的,老方家的吧?”
“是,是。”
“哎,是我给你打的电话,知道你们今天过来,我们在这儿等了一下午了。”
说话的是一个年龄稍大些的大哥,
他皮肤黝黑,口音很重,脸上洋溢着热情地笑容。
“辛苦你们久等了,山路没敢开太快。”
“没事没事,安全最重要,走走,去家里喝点水。”
因为村里路太窄,我们决定把车子停在村头,步行过去。
刚下车就看到一帮孩子围了过来,兴奋地绕着车嬉闹。
边走边聊天中,
我们得知眼前这两位年龄稍大点的叫老杨,另一位的是他堂弟。
老杨跟我们说,前些天雨水多,
他堂弟去地里干活儿的时候发现方家的墓碑倾斜了,
细看之下判断应该是近期地下水泛滥冲毁了坟。
本地习俗中特别看重祖坟,认为祖坟有问题会影响到后代。
他思量再三后,决定通知一下方家的后人,
但方家已经离开村子两代人了,为了找到联系方式他也是大费周折。
屡屡碰壁后终于通过邻居家一个在省城打工的孩子找到了我朋友方林的电话。
方林很是感激,刚进家门就把带来的茶叶和香烟塞给了老杨。
老杨反复推辞,但盛情难却,最终也都收下了。
老杨是个光棍,家里没什么其他人,除了一条大黄狗。
他热情地留我们喝几杯,并让我们今晚住在他家。
迁坟要等到明天上午,我们也正愁没地方住,
索性就厚着脸皮答应了。
老杨和他堂弟张罗了几道菜肴,
我则跑回车上拿了两瓶好酒。
晚上,昏黄的灯光下众人推杯换盏,长途驾驶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席间,他们抡起辈分来,方林一口一个叔,喊的老杨合不拢嘴。
方林是个单亲家庭,父母离异后,母亲远嫁其他省份,
他从小就跟着父亲搬去省城。
方林父亲靠做干果生意在省城混的风生水起,积累了不少家产。
但天不遂人愿,方林父亲三年前被医院确诊绝症,很快就撒手人寰,
徒留给方林一大笔钱。
偌大的省城,方林一下子变得举目无亲,
身边也剩下我这个能说知心话的朋友。
因此,方林对于故里、宗祖看得尤为重要,
这次接到电话,他二话没说就叫上我陪他来迁坟。
酒过三巡,也不知谁把话题扯到当地丧葬习俗上,
瞬间老杨和他堂弟的话匣子被打开了,后来话题越跑越偏,
各种匪夷所思的当地诡异事件讲了一大堆。
而其中老杨讲地一个事,
却让我听得脊背发凉。
去年,一位身穿破烂道袍的男人来到了村子,
那人一言不发,一直闭眼盘腿坐在村口,无论别人问他什么,他都不回答。
好奇心驱使下,村民都慕名而来,把他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天色将黑的时候,村东头的老李头干完活儿扛着锄头回家。
路过附近,看到七嘴八舌的人群,好奇围了过来。
就当老李头刚一站定,那个穿道袍的怪人突然睁眼,指着老李头就吼:
“还有心在这儿看热闹,你家小孙子怕活不过今晚!”
人群诧异地看向老李,老李头被他一吼懵在原地不知说啥。
周围有些人开始责骂起这个穿道袍的怪人,说他缺德咒别人孩子,
说他胡说八道,让他滚出村子。就在大家义愤填膺的时候,
人群里一位上了年纪,在村里有些威望的老人,让大家安静下来。
老人问老李家的小孙子在哪儿?
这时大家才意识到老李的表情有些奇怪,
老李结结巴巴地说自家九个月大的小孙子今早突发高烧,
可这事就连邻居都不知道,眼前这个陌生人是怎么知道的?
听闻老李头的话,人群又开始躁动起来。
此时,那位有威望的长者忽然朝穿道袍的人深深作揖。
说大家有眼不识泰山,望道长宽宏大量,原谅大家出言不逊,
并请求道长指点,救孩子的命要紧。
说着,一把拉着老李让他给道长磕头。
只见道长起身,淡淡嘱咐几句,
他让老李把家中那头断了犄角的老黄牛栓在院子正中间,
并且入夜后,老李家大大小小必须全都躲在屋内闭门闭窗,不准偷看。
老李也不敢怠慢,回到家中赶忙张罗。
夜半三更,周围一片死寂。
老李一家熄了灯火,瑟瑟躲在屋内,
而此刻老李家的小孙子也已经脸色发青,完全没了动静,眼看就要不行了。
老李的儿媳妇心疼孩子,跪在地上抹着泪低声念叨着求老天爷保佑。
一家人正心急如焚,却忽然听见门外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大风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将院子里的杂物和农具吹的东倒西歪,叮当乱响。
而院子中间的那头老牛也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危险,
“哞……哞”的叫个不停。
突然,一声如同婴儿凄厉哭声般的声响出现在院里,
与此同时,那头老牛的叫声也变成了垂死惨叫。
老李一家人被门外这诡异声响吓得缩成一团,大气也不敢出。
唯独老李十六七岁的二儿子,正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
老李一个没拦住,二儿子冲到窗户边,打开一道缝隙就好奇地朝外看。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眼神直勾勾得像是丢了魂,嘴里不停嘟囔着,
狐狸……狐狸脸……吸血……
听小儿子这么一说,
老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前些日子自己牵着大黄牛下地干活,
本来好好的,可不知道怎么惊动了草丛里的一条蛇,
那蛇忽然钻出来让低头啃草的老黄牛一下受了惊,
朝着地头一处荒坟就撞了过去,
好巧不巧,犄角一下顶上了残破的墓碑。
伴着一声闷响,老黄牛的一只犄角被硬生生撞断。
而更让老李惊讶的是,
随着这巨大的撞击,那荒坟里竟突然窜出一条浑身血红色的狐狸。
没等老李反应过来,那条狐狸就迅速隐入半人高的荒草中。
转头再看那座坟头,才发现居然是个狐狸窝,
几只没长毛的小肉球正围成一团。
而在刚才的撞击中,碎裂的石碑落下,
已经将其中两只小狐狸砸的血肉模糊。
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
彻夜的狂风忽然停了,门外又恢复了安静。
远处响起一声鸡鸣,与此同时老李家的小孙子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众人关切地看去,
发现小孙子的脸已经逐渐恢复了血色,且头上的烧也奇迹般的退了。
这个故事听得我不寒而栗,并不是因为它有多吓人,
而是让我联想起那只在山路上被我们车子碾压过的狐狸。
我看了眼方林,他脸上表情也跟我一样有些复杂。
我们心神不宁地又喝了几杯后,就匆匆回房间睡下了。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
那晚我和方林都睡得很沉。
可到了后半夜,我忽然被一阵猛烈的狗吠声吵醒。
我坐起身,疑惑地看向门外,而此刻方林也被惊醒了。
“靠!这大半夜的,狗是怎么了?”我抱怨到。
“咱出去看看?”方林明显是想拉着我壮胆。
我们俩蹑手蹑脚地走到外屋,趴在窗边往外看。
只见老杨家的那条大黄狗站在院子里,
正朝着一个黑漆漆的角落狂叫不止。
正当我们看的出神,突然一张煞白的脸出现在窗户上,
我和方林被吓得往后趔趄。
看过《迁坟诡事》的朋友不知道有没有跟我一样想法的,都是被作者冬至未至的文笔吸引,其中印象深刻的是对方林老杨形象的描述,简直不要太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