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突然发烫,我伸手一摸,竟有淡蓝色的纹路冒出来——和实验日志里写的「双生契印」,长得一模一样。上巳染擂·双生镜影上巳节前夜,油灯在染坊梁上晃成鬼火。我盯着染缸里灰扑扑的布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按现代染色理论,小苏打调配的固色剂该析出「流霞纹」,可五口染缸里的布都褪成寡淡水痕,像被抽走魂魄的尸体,我百思不得其解。
陈叔搓着布满靛蓝茧子的手掌,喉结滚动得像要咽下碎玻璃:「用老法子吧,九浸九晒不伤布。」他月白褂子下摆沾着狼毒草渍,在油灯光下泛着青灰,像块被雨水浸烂的草纸。突然,传来染坊木门的摩擦声,我正在用 pH 试纸插入染液。苏明远肩头的白狐裘扫落半卷《齐民要术》,靴底碾过我踩碎的试纸,飘在石碱粉扬起的白雾里,他挑眉:「冉风华,你缺料?说一声呀,哥哥送你份大礼。」
茜草汁顺着他指尖滴落,在青砖蜿蜒成血线。我蹲身捡拾碎纸,触到染缸底部硬物——半块陶片嵌着黑色结晶,边缘刻着细小的「LYH-07」,像道陈旧的刀疤。「取醋!」我扯开粗布围裙浸入醋坛,陈叔举着烛台的手剧烈发抖,蜡油滴在他袖口狼头暗纹上,烫出焦痕。陶片遇酸蓝光骤起,二进制代码在液面上跳成幽绿鬼火。陈叔突然压低声音:「这是……当年夫人烧剩的镜纹。」醋浇在结晶的刹那,染缸水轰然沸腾,十二道婴儿指印从缸底浮起,指缝间缠着褪色红绳,绳头绣着模糊的「玥」字。
子时三刻,瓦当轻响。一个黑影翻窗而入时,我正用狼毫笔在布角试色。李焕劲装沾着夜露,腰间羊脂玉扳指换成带血匕首,刀刃滴落的不是水,是靛蓝色毒液,在青砖蚀出冒烟的小坑。「芒硝在第三口缸底。」他单膝跪地,袖口裂开道口子,露出半截靛蓝布料,和我实验室的白大褂一个色号,只是多了道焦黑灼痕。他掏出的小瓷瓶泛着冷光,淡蓝粉末在月光下碎成星子。「西域蓝晶粉。」瓶塞拔开时,苦杏仁香混着铁锈味扑来,「渗进布纹能固色十年,也能要人命。」
我抓住他手腕,触到内侧 DNA 螺旋状旧疤,凹凸纹路与我右手虎口的烫伤严丝合缝——那是上辈子实验室爆炸时,他扑过来替我挡下的碎片。染缸炸裂声惊飞夜枭的瞬间,他将我按进染布堆。后背布料撕裂声混着毒液腐蚀青砖的「滋滋」响,他渗出的血滴在蓝晶粉上,瞬间凝成鲜红蝴蝶,翅膀纹路与我后颈的蓝斑一模一样。我摸到他腰间硬物,是半块刻着「刘」字的碎镜,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渍,像极了他衣领下的胎记。
nan写的这部小说《上巳染擂·双生镜影》简直是神作,现在闭上眼都能浮想到小说里的画面,那感觉真是太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