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早就被暂停,隐隐听见隔壁包厢在鬼哭狼嚎。
小腿传来的阵阵刺痛让我忍不住轻轻皱眉。
「很痛吗?」沈铭安看到我露出痛苦隐忍的表情不屑一笑,「纪如念,原来你也会痛?」
「这五年来,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多痛?」
沈铭安用力钳住我的下巴,眼神像是要把我拆之入腹,「你不是很爱钱吗?现在我有很多很多钱,五万块钱买你一晚够吗?」
我看着沈铭安眼里的恨意汹涌,心中不免泛出阵阵苦涩。
他妄图用他最成功的资本来击垮我脆弱不堪的自尊,挖苦我羞辱我,直到我愿意向他承认是我错了。
沈铭安始终怨恨我当年在他出事住院后,我非但没有去医院看过他一眼,还落井下石提出了分手。
他的好兄弟宋辕给我打电话来质问我,「纪如念,你非要在铭安住院的这个节骨眼上闹是不是?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一个这么嫌贫爱富的女人,铭安他前途无量以后会有钱的,你就不能等一等他?」
那时候的我刚患上了失语症,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开口说话。
所以我只好抱着电话无声的哭泣,眼泪争先恐后的砸在我满是划痕的手臂上,很快便被蒸发掉消失不见。
只留下那些狰狞丑陋的伤疤。
宋辕在电话里说我不知好歹,说我是白眼狼,说我是丧门星,所有难听的话都被他说了个遍。
直到林京看不惯他的谩骂诋毁冲上前来帮我及时挂断了电话。
我哭到呼吸性碱中毒,被林京连忙送去了医院。
因为在医院里我多次试图自杀未遂,后来又被林京强制送去了精神病院。
我没办法再用水果刀划自己的手腕,也没办法再用自己的脑袋去撞墙。
因为我被那些人牢牢的绑在床上,每天按时吃药打针,还有电击治疗。
他们说我的情况很不稳定,随时都有自杀和伤害别人的危险,所以他们不断加大电力,一次又一次。
直到我被电力影响到尿失禁,他们才堪堪停下。
混合着尿液一起流下的,还有我荡然无存的自尊。
我住院住了很久,掏空了所剩无几的积蓄,还欠了不少钱。
林京也为我垫付了很多医药费。
所以我在病情有明显好转后便出来努力工作还钱,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去找正常的工作面试,却都在背调我的档案后统统拒绝了我。
没有一家公司愿意承担员工曾是精神病患者的风险。
于是我来到了林京妹妹林希工作的夜场陪酒卖唱,虽然不是什么体面的工作,但挣的钱足够支撑我吃药和还债的高额开销。
所以我很需要钱,越多越好。
但沈铭安的钱给我再多,我也不会要。
我知道他只是享受用钱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的这种快感,再借机嘲讽我一番。
沈铭安恨我怨我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当时是我先抛下他的。
沈铭安手上的力道不断加深,吃痛感让我瞬间回了神。
「怎么,还是嫌我给你开的不够多?纪如念,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
「你不是有……未婚妻了吗?」
我艰难的从口中挤出未婚妻这三个字,别扭又艰涩。
「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沈铭安的手指摩挲上我艳红色的嘴唇,「所以呢?你要当被我包养的情人吗?我可以给你开出更高的价钱,远比你在这里要挣的多得多。」
「反正你挣的钱也跟你这个人一样,不干不净。」
心脏仿佛被人刺入一把利剑,横插又旋转着搅动,鲜血淋漓。
是的,沈铭安说的没错。
为了挣快钱,我只能做不体面,不干净的工作。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从前为了他的前途,我跪着求林京给自己介绍试药的门路。我不管那些奇奇怪怪的药片到底有多少副作用,我只要大把大把的钱。
足以用来支付沈铭安出国留学的钱。
于是我囫囵吞着,直到它们卡在我的喉咙里抗议,我伏下腰剧烈的咳嗽干呕出混合着胆汁的药片。
它们令人恶心又窒息。
我忍不住浑身战栗起来,沈铭安察觉到我的不对拧起了眉,正欲开口的时候包厢的门被人急冲冲的一脚踹开。
「如念,你是不是被人欺负……」
怒气冲天的林京出现在门口,身后是拼命拉着他的经理和小希。
「沈铭安,怎么是你?」
原本语气不善的林京在看清沈铭安的脸后惊诧不已。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站起身挡在他们二人中间面向着林京悄悄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多说话。
却还是被沈铭安察觉出来,「这位先生,你认识我?我们难道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沈铭安往前走了几步横亘在我和林京中间,他看着林京嘴角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还是说,你们有事瞒着我?」
人冬写的小说《恋念不忘》真是棒棒哒,刷了三次的我,还想再刷一遍,小说中的纪如念沈铭安可以说是我最喜欢的小说人物了,真的是很nice,真希望他们的故事可以被搬上银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