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按照村子里的习俗,人死后,尸体需要在灵堂里停留七日,
这七日之间,祭一切红白事。
我跟着三舅姥和妈妈进了灵堂,
灵堂的大门口,站着的是太爷爷,
没错,是站着的。
可就在几天前,太爷爷还是将死之人的姿态瘫坐在轮椅上。
他现在杵着拐杖,颤颤微微地站在大门口,
青绿色的脸搭配着大红色的丧服,显得诡异极了。
他那双混白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朽木回春般地,
透着诡异的绿光。
太爷爷的这副模样让我很害怕,
而当我走过他身旁时,
太爷爷突然神情大变,情绪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拐杖,
喉咙里发出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
我害怕地后退了一步,
而这时,太爷爷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我猝不及防跌倒在地上,
【跑······快跑·······】
所有人瞬间都围了上来,太爷爷直直地倒了下去,
沉闷的一声,
鲜红的鲜血瞬间从他的后脑勺涌了出来,
而他那双混白色的眼睛已经死死地盯着我,
干涩苍老的嘴唇动了动,
无声的一个字,
【跑·······】
灵堂顿时乱成一片,在人群的推搡中,
我狼狈地跌倒在原地,
手臂处传来尖锐的疼痛感,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下一刻,妈妈突然一把抓起我手上的手臂,
【摔破了?】
妈妈的表情变得很恐怖,所有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像是很愤怒,
我有些害怕地点了点头,
突然,三舅姥又扯过我受伤的手臂,
皱着眉头看了又看,
【还好,只是破了皮。】
祭祀结束后,三舅姥悄悄地将我拉到一边,
小心地环顾四周,往我手里塞了一瓶乳黄色的药膏,
【涂在伤口上,不要让你妈妈发现。】
我回到房间,打开药膏,
扑面而来的腐烂的臭味,
但在药膏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伤口竟然神奇地开始愈合了。
几秒过后,原本血淋淋的伤口瞬间就愈合,丝毫看不出痕迹。
正当我感慨药膏的神奇时,妈妈突然闯了进来。
在看到我手里药膏的那一刻,瞬间脸色大变,
【谁让你涂的!】
她的表情变得很狰狞,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用死人尸体炼制的尸油膏!】
我的胃里瞬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被换命的人身体上不能有破损,否者祭祀无法举行,伤口愈合的速度至少一个礼拜,还现在还有三天时间就到祭祀的时候,所以你三舅姥才会让你涂这个东西的!】
所以,在我摔倒的时候,
三舅姥才会这么紧张。
【你听着,妈妈已经发现了三舅姥是如何给你换命的,妈妈这三天要出一趟远门,你乖乖待在房间里,无论是谁喊你,你都不要出去。】
突然,妈妈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
神情大变,
【雅雅,千万不要离开房间!!】
12
停丧的第五天,
我已经明显地感受到身体里的力量在流逝,
我虚弱地抬起我的右手,
手腕处仅仅只有一条血管,苍白无力。
我虚软着身子走下床,
在看到镜子的那一刻,
整个人都虚软地瘫倒在原地,
这,还是我吗?
镜子里的我至少老了30岁,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皱纹,
头发鬓角处也开始发白。
已是垂垂暮老之际,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突然,原本紧缩的木门开始被敲响,
砰!
砰!
砰!
······
我害怕地向后退去,天花板上的木屑纷纷掉落下来。
【雅雅,你在吗?雅雅,你在不在?】
那声音,我实在是熟悉,
就是死去大伯的声音。
【雅雅,我的头好痛啊······雅雅,救救我······】
门被敲得砰砰作响,
门外的大伯开始变得疯狂起来,音调尖锐刺耳,
【开门!!你为什么不开门!!】
我捂着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残破不堪的木门根本抵挡不了多久,
可下一秒,门外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透过门缝望向门外,
下一刻,一张过分扭曲狰狞的面孔突然出现在眼前,
【抓到你了!!】
尖锐的指甲瞬间破门而出,紫黑色的手臂紧紧地扼住我的脖颈,
【雅雅,把你的命换给我!!】
我双手死死地扣住脖子,双腿在空中胡乱地蹬着,
胸腔中的氧气在逐渐减少,
只出不进的呼吸往来间将我扼杀了千万回,
意识逐渐开始变得模糊。
我就要这样死了吗?
在我意识涣散的最后一秒,
三舅姥破门而入,一把将我搂在了怀里,
【雅雅!】
我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一条濒临死亡的鱼,
门外的大伯消失了,地上只剩下一堆纸人的碎裂,
在关键时刻,纸人又救了我一命。
而纸人,是爸爸留给我最后的东西。
我还没来得及悲伤,三舅姥反手抓住我的手腕,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来不及了,祭祀提前了。】
三舅姥一把将我从地上拖起来,
【村子里的人已经发现了你,现在他们都在赶来想要用你换命的路上,你妈妈为了防止你逃跑,将你锁在了房间里,自己早就跑去准备祭祀典礼。】
【村子里设立了结界,一般情况下里面的人跑不出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但有一个时间点,结界会消失,就是祭祀举行的时候,用力地刺向想要换命的人的心脏,那一刻,村子里的阴气会出现失调,结界会消失。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来不及了,雅雅,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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